E17 “理想国度”Utopia

预告和设定；E01 ；上章E16.

喻文州在十点档的柳非专访里，又玩了个大反转。非常专业的经济背景让他对股市行情了如指掌，他借柳非访谈之际，揭露国行违规操作。第二天，国行股价大跳水，《新闻夜话》自周泽楷出柜和跟进绿党专题以来，又一次上了头条。

柳非呢？散户女神柳非净赚三百万，又是大大的盈利。

办公室里，黄少天凑在喻文州电脑桌前看股票走势。

喻文州点开几个IT股，看了看月K线和近五天走势，又点进去反复地看董事会、监事会、主要股东名单及控股份额。

黄少天问：“有什么问题吗？谁在背后操作？”

喻文州说：“保你稳赚不赔。”

黄少天看了看，原来不是政治相关，只是在给自己看股票而已。

半晌看看他说：“你这不是违背职业道德吧？”

喻文州说：“我早就不监经济档了，也不给他们做分析了。”

黄少天狐疑道：“真的没事？”

喻文州：“不信你问王杰希。”

黄少天这才点点头，玩笑似的去拨喻文州的几缕额发：“就是担心你啦，怕你被人算计，像……算了不说了。”

喻文州说：“我知道。”然后拿住黄少天戴着名表的手腕，亲了一下他虎口处的薄茧。

黄少天笑着摸摸他头。

正赶上乔一帆来送资料，小助理今天重感冒，看到这一幕又有点尴尬，只好把U盘放在桌上，礼貌解释了两句，转身要走。

喻文州眼尖，叫住他：“一帆，你是不是不舒服？”

乔一帆说：“不碍事的，谢谢喻总啦。”

喻文州点头送他出去，却转手就给叶修挂了个内线：“你的小天使好像病了。”

叶修那边说了句“知道了”就挂了。

前脚挂上电话，后脚乔一帆就到了，带着两页纸。

叶修：“你不舒服？”

乔一帆说：“有点感冒，没事。”

叶修拿下耳后的铅笔在纸上刷刷写着什么，头也不抬地跟乔一帆说：“今天email归好档给我，你回去吧。”

乔一帆说：“归好档了。”

叶修：“行行行，我看一下，你回家吧。”

乔一帆也不好推辞，就应下了，收拾了一下放在叶修办公室的文件就要回去。

叶修才想起来，又内线打给王杰希：“你家小天使病了，送他回家吧。”

乔一帆心里一阵打鼓，才想起还有正事没说，便道：“邮件里有一封T大副校长吴雪峰发来的……”

“请我去演讲？”叶修说，“我打过电话了。”

乔一帆说：“哦。”

叶修说：“我要去。”

乔一帆：“啊？”

五分钟王杰希就下来了，叶修想，当初的十块钱，随叫随到尽职尽责，多好的一笔投资。

王杰希应下来送乔一帆，只是问叶修：“那谁送你回去？”

叶修说：“别管我了，没事，”然后补了一句：“周五飞一趟T大，你联系一下。”

王杰希皱眉道：“你接了？演讲？”

叶修说：“啊，对。”

王杰希说：“行吧，老板那边我说去。”

叶修：“没事儿，我说。你走吧。”

王杰希嗯了一声，就道了再见，带乔一帆出去了。

晚间新闻背后的主心骨，有“第一新闻人”之称的执行制片叶修接了老同事吴雪峰的邀请，本周五前往T大新传学院做演讲。

这条消息瞬间炸开，叶修作为坊间相传的“看不见脸” 的新闻人，平常低调的过分，并且三四年来推掉了每一次外界约稿、演讲邀请和电视台露面的机会。

不知吴雪峰和他什么交情，他居然接了这个演讲，新闻系的大学生们为之沸腾，当然其他院系关心时政与国家大事的人也都纷纷线上买票。

票非常非常便宜，因为演讲本身不是商业性质的，赞助商包下场地，演讲人无偿演讲。

与此同时，《晚间新闻》里面也炸开了锅。

黄少天：“老叶你居然接了演讲？不是说坚持‘看不见脸的男人’原则到底的吗，今天哪根筋搭错了？为了圆你的主播梦啊，我了个去……”

喻文州：“看来叶神对这种事情根本无法拒绝啊。”

苏沐橙：“咦，我押错了啊，云秀姐，他居然接了。”

楚云秀：“我就知道。”

方锐：“老叶，猥琐啊……你要接，之前拒那么多个干嘛？人家好伤心的。”

孙翔：“他不在，我们又可以跑现场了小事情！”

肖时钦：“额，会不会又让我给他写稿啊……”

张佳乐还没走。除了恐怖袭击的事以后，国安局把他强行“滞留”在了S市，又安排了一下人手，一周以后秘密送他回第九区。

张佳乐就应约到孙哲平家里来……看狗。

孙哲平的汪汪几个月大，是只通体雪白的萨摩耶，特别黏人。

见到生人，他叫了几声，示意了一下，就黏上来了，给摸给抱。

张佳乐特开心，坐在轮椅上让孙哲平推着，抱着汪汪不撒手，时不时低下头去逗他。

他坐在客厅和狗狗玩，开着电视看着，孙哲平在隔壁开电话会议。

大概过了三十分钟，孙哲平出来的时候，看见一人一狗还是玩的不亦乐乎。孙哲平蹲下来盯着汪汪的眼睛，拍拍手道：“儿子！”

汪汪颠颠儿地跑过去。

孙哲平心说：太给面子了。
他一把抄起汪汪，问张佳乐：“年底回来，汪汪也给你当儿子吧？”

张佳乐心情不错，说：“好啊。”

孙哲平逗着汪汪，捏捏他脸，胖的跟白熊一样。

过了一会儿他说：“我得去台里一趟，带着汪汪，今天在那边睡。“

张佳乐“哦”了一声，居然上班还可以带狗，挺稀奇的。

孙哲平拍他脑袋一下：“想什么呢，把他放顶楼啊。”

张佳乐笑了：“我知道。”

孙哲平说：“刚老叶打电话催稿。”

张佳乐：“哪篇？”

孙哲平警觉：“一共有几篇？”

张佳乐想了想，说：“加上今天重工业发展的，一共五篇。”

孙哲平：“他这周别想拿工资了，这么压榨劳动力。”

张佳乐提醒道：“上次你说扣他两个月工资……”直播绿党的时候叶修擅自延迟了播报时间长达十一分钟，孙哲平当时就扬言要扣他工资。

孙哲平乐了：“哟，忘了。”

张佳乐又拍拍手把汪汪引过来，低头抱起来，挠着他的下巴：“带汪汪去，不怕吓着台里的人？”

孙哲平自信道：“吓不着，孙翔得管他叫爹呢。”

张佳乐说：“善待孙翔啊。”

过了一会让他补充：“我看老叶的意思，他可以去第九区接我的班呢。”

孙哲平穿了个薄外套：“他有这意思？”

张佳乐说：“台里谁还能接？”

孙哲平想了想，道：“也是。”

喻文州找过来的时候，叶修正在办公室看视频，丝毫没回避，功放都开着。

喻文州凑近一看，好么，标题红字写着【韩文清叶修第九区发布会十年恩仇录】，估计是为了叶修周五演讲的造势，里面整合了各种资源，前面是韩文清刚刚走马上任的时候叶修写的抨击性质的文章剪影，后面都是叶修在第九区联合部队新闻发布会的犀利提问和跟进。其中有一次，视频里面有的，叶修自己也记得，他把纸条交给旁边一个胖胖的外国记者，外国记者操着生疏的中文念问题，最后说：问题来自特约记者叶修。

问题一出，整个发布会现场笑声一片，发言台上的韩文清也笑了。下面的一段叶修提前离场所以没看到，韩文清笑得大方自然，对着胖记者的方向说：“谢谢叶修，一如既往地犀利啊。”然后正经做出答复。

叶修在电脑屏幕前啧啧两声道：“没发现，老韩还挺帅的啊。”

喻文州：“……”

看了一会儿叶修把视频关了，因为视频网站弹幕太多，进度条都要挂了，抬头对喻文州说：“你找我？”

喻文州说：“嗯，找你。”

叶修说：“国行跳水，你玩儿的够大的啊。”

喻文州说：“不敢。”

叶修问：“柳非折在里面了这次？”

喻文州答：“没有，稳赚，这个数。”说着举了三个指头。

叶修说道：“挺奇怪的，你说呢？”

喻文州知道他也怀疑柳非背后有人，点点头说：“她买进的股票都挺有特点的。”

叶修说：“节目里她说她通过观察，积累经验，是哄人的啊。”

喻文州：“股票市场需要这样的正面宣传。”

叶修笑道：“经济档得气死了吧。”

喻文州说：“就根本没提这事。”

叶修又问：“长钢、中羊怎么样了？”

喻文州说：“你问我，合适吗？”说着大拇指指了指自己的心，意思是我党派身份摆在这，还要问？

叶修斜了他一眼道：“心脏啊，了不起啊。”

喻文州没话讲了，只好正面回答道：“现在还没跌破基准线，估计未来两周也不会，看……背后操作。”

叶修说：“你给个预期，什么时候。”

喻文州说：“我今天早上又看了几支自由党的中小型产业链概念股，也是柳非投资的重点，我觉得大局势在那些里面。保守估计的话十月吧。”

四年前的十月，长钢下跌，幅度堪比今天的国行。

叶修点点头说：“行，我知道了。”

喻文州知道现在的局势，种种迹象都表明，自由党要绝地反击了，使出各种手段搞臭工党的名声以赢得大选。

这种走势叶修自然再清楚不过，他在两边都有眼线，比如前天韩文清被内查一事，叶修把自己推了上去，又虚晃一枪，果然韩文清今天就回到新闻部继续工作了。

喻文州走后叶修去了离大楼不远的一家室内射击馆。

十点钟了，馆里面除了他竟是一个人都没有。

13号位，50发子弹，带好耳罩，嘭嘭嘭三连发，又嘭嘭嘭。

打完了大半，旁边有人进来，在隔断右边，也来了个人。

叶修打完第40发子弹，正中红心，把枪换到左手，摘下耳罩。

右边身材矮胖的人发话了：“好久不见。”

叶修目视前方，说：“好久不见，主席。”

右边的人，正是工党领袖，国家领导人冯宪君。

冯宪君说：“今天约你见面，不在案记录的，两件事。第一件事，你的消息源是谁。第二件事，你的免查徽章可以拿过来了，给你免查不是让你摆国安局一道的，别给我惹麻烦。”

叶修两年前进第九区调查战区新闻体系和运作状况，就是冯宪君直接给的命令，因此他的身份才得以保护。

叶修好像料到他会这么说，活动了一下僵直的右臂，身体贴近隔板一些。他左手从后腰摸出了并不大的一枚徽章，反手交给旁边的冯宪君。

冯宪君说：“第一个问题呢？”

叶修说：“我不知道消息源是谁。国安局查不了我，查了也不知道。他是匿名和我联系的。”

冯宪君说：“你不知道？”

叶修：“我不知道 。”

冯宪君想了想，问：“你认为是什么身份？”

叶修换了种方式，说：“前几天的专题，其实可以继续做下去，只是我们没有那个立场。”

冯宪君知道他话里的意思，他怀疑消息源是绿党，但因为恐怖袭击的目标是HNN自己人张佳乐，他没有继续调查报道的合适立场。

他说：“你真的不知道是谁？”

叶修说：“我可以查，但是我不知道。”

言外之意，他有能力把消息源揪出来，但是他是新闻工作者，不效力于政府。他不知道，他没有任何责任进一步揭露绿党的计划。但是如果他知道，情况就另当别论了。叶修深知自己的职责使命所在，也表明了态度，就是不碰政治。

冯宪君说：“你真的就没有个信仰？”

叶修说：“我有，和你的不同罢了。”

冯宪君问他：“你以为我的信仰是这个工人党？”

叶修笑着说：“不至于。”

冯宪君正色道：“我的信仰，是这个国家。”

叶修偏过头看了冯宪君一眼，说：“这么说，我们还有点共同之处。” 然后还是笑笑，说：“这条可以报吗？”

冯宪君说：“不行。”

言罢两个人都戴上耳罩。

叶修抬手，闭上左眼，又打出去十发子弹。子弹离膛，推着他的虎口，到拧紧的手腕，到尺骨，锁住的肘关节，到肱骨，坚如磐石的肩膀，最后到他的颈部，头顶，全身。

打完他按了按钮，拉过靶纸，看了看，转身走了。

冯宪君看着他的背影，叶修这个人，有时候他真的捉摸不透。

靶纸上，十发子弹打烂了8、9、10圈在中心的红环。

BGM: Utopia by Within Temptation (ft.Chris J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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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叶的演讲放在下一更。

成了早间新闻了（扶额

老叶：为你舍弃我最后一张底牌，这就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