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渣作者都快忘了前文（差点又数错章节），所以放一下 E28 E29

近日重读了一下第一章开始的全文，觉得前半段写的不太满意，所以可能会陆续锁掉前章修改（最后会放出完整版的），涉及到很多人物相关，实在抱歉，谢谢还记得这篇的GN们> <

提前祝 @野草地 小野老师生日快乐，这两个月看你的文很开心^

E30 “左右难全”

 

韩文清回到第九区的第二天夜里，接了一个HNN总部打来的电话，是叶修的专线，他声音听起来和平常一样，哑哑的，语气也没用什么不同，韩文清却觉得哪里不对，觉得对方心不在焉的，经常有问没答——不过话说回来，除了讨论公事的时候，日常对话他的反应也不算特别给力，于是匆匆聊了两句就挂断了。

 

叶修是自顾不暇。

黑帆行动，他是一定要报，但是什么时候报，怎么报，都是他需要考虑的问题。

下午两点钟，黄少天主持开台本会议，叶修留在办公室和王杰希大眼瞪小眼。

王杰希不太相信他那一套“需要你的法律援助”的说辞，叶修自己的背景摆在那儿，除非是需要分散时间精力的，比如上庭他不做了，原则上的问题，他比谁都清楚，不需要咨询。

眼下自己在这儿陪着坐两个小时了，叶修一言不发沉浸于电脑屏幕上，王杰希坐在对桌整自己的材料，就是一份合同，两个人各干各的。

黄少天散会以后来过一趟，也是神色急匆匆的，一看王杰希也在，欲言又止，最后把文件夹放在叶修桌上跟他说“注意查收邮件”，就走了。

临走前黄少天给叶修一个手势，用自己身体挡着，王杰希没看着。

那是个“停止”的手势，意思是先别跟王杰希说。

叶修当然明白，点点头就让他出去了。

 

黄少天秘会周泽楷这件事，王杰希不知道，当时黄少天离拨他电话一步，生生停了下来，为的是保护周泽楷这个局外人。叶修一坐下来仔细想，就明白黄少天的意思了。

黄少天一走，王杰希就问他：“你们又有什么大新闻要报？”

叶修说：“是大新闻，等整好了，开会告诉你。”

王杰希不解：“那你叫我过来干嘛？”

叶修说：“跟你打听件事。”

王杰希抬头：“你说。”

叶修表情挺认真：“老孙上次说那个——新闻部主任的事，有跟进吗？”

王杰希说：“没听说有。”

叶修“哦”了一声。

王杰希放下笔，把椅子拉近了点：“就这事？那我走了。”

叶修也停止规律敲击键盘，看着他说：“再坐会吧，”看王杰希愣了，他补充一句，“就陪我坐会儿。”

王杰希搞不懂，但是仍是坐下了，他知道HNN和叶修的目标，知道眼前这人作为晚间新闻的制片所承受的压力，但却不知道他现在所处的困境。

黄少天这边，脑子里不知道多少弯弯绕，要是两年前叶修摸得准他在想什么，但是今天的黄少天不比两年前了，他自己主持过很多次台本会议，说他一个人能跑一台新闻，叶修都信。

叶修没和他交流过，最高机密如此，核实后肯定会造成爆炸性的影响，需要从三次核实材料开始，接触线人，查明证词，整合节目，打通关节，最后上报。

时间紧迫不说，换届选举的大背景也抛开不谈，仅是这一流水线的工作本身，就面临无数缺口与挑战。

 

下班的时候叶修想起韩文清，他在工党那么多年，能不知道一点黑帆行动的内幕？可是他也知道他忙，新闻记者晚宴以后两个人相处的时间骤然减少，内外因加在一起，经常几天不通一个电话，电话里也只剩硬巴巴的问候。

他不禁想，如果F在晚宴之前发出这一串消息多好，这样他可以拣机会当面向韩文清打听，黑帆行动是否确有其事，工党对此知道多少，以及最重要的——这样一出爆料对换届所带来的，冲击有多大。

 

 

韩文清那边却是遇上了点不大不小的麻烦。

 

傍晚六点，快递员送来政府那边发来的一个快件，上书收件人韩文清。时值新闻部在后方驻扎，大本营有几千平米，安保措施也相对全面，这个盒子就没能过得了安检。

盒子里是威力不大的炸药，当时扫描以后立刻组织防爆部队拆卸，韩文清还在办公室里坐着办公，写着他名字的恐怖威胁件就被卸了八块。

 

这事还是林敬言告诉他的，老同事进屋的时候气息有些不稳，长距离的奔波让他看起来很是狼狈。韩文清很少看见这样的他，自然问怎么了。

林敬言把炸弹威胁信件一事告诉他，韩文清也吃惊不小，问：“伤着人没有？”

还好得到对方否定的答复。

韩文清说着，抓起外套和钥匙就要出门：“那应该是已经拆了，我去看看。”

林敬言尾随他出门，苦笑说：“上面写着你的名字，也不担心担心自己。”

 

炸弹是寄给他的，韩文清作为新闻部第一发言人，最近是为工党出了不少风头，但是这也不至于导致偏激者寄明显具有恐吓作用的小型爆炸装置过来。

韩文清回忆起三个月以来自己参与的党内会议和经手的有关联合部队战况的报道，然而想不起来哪一件事有这个分量，或者更远的波及面，值得有人，或组织这样恐吓自己。

信件里面是有信息，上面说：【如果不停止，你的最后一天即是工党下台之日。】

 

——他知道什么？这人又让他“停止”什么？

 

韩文清皱起了眉头。

防爆大队的队长看他来了，立刻指派了四个贴身特工给他，保证他的人身安全，说上面还没批回来，暂时先这样安排。

韩文清却仍在思考这封威胁信可能的来源，个人还是党派，还是团体？绿党？极端政治组织？反对党？

几乎巧合般地，他也想起叶修。

韩文清知道很多，其中不乏工党和联部最高权限的内容，但是他集中精力在第九区上，换言之他像一整个图书馆，却不知道哪本书是通往地下密室的开关。

工作所限，他对时事的敏感度，远远不如远在S市的叶修，叶修作为晚间新闻的制片，每天接触到的芝麻粒大小的新闻也是最新的，加上他对第九区非常之了解，不难给出一些提示。

 

 

小道消息传得很快。

叶修的电话在周六下午打进来的时候，两个人各怀心事。

 

叶修第一句话问的果然是恐吓炸弹信的事，他其实两天前就知道了，一直没有打通韩文清的固话或手机，现在接通的时候，语气难免有些沉。

韩文清知道他在意，于是第一时间确认了：“连安检都没过，我见到的时候都拆完了，威力不大，当面拆也最多是轻伤……不知道是谁寄的。”

叶修沉吟半晌，说：“还没查清是谁在背后？联部的效率什么时候这么低了。”

韩文清联系最近的报道，说：“不好查，他让我停止，我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几乎是不经神经中枢地，黑帆行动四个大字敲上叶修的脑袋。

韩文清必然是对此有所知晓的，寄炸弹的那个人背后，一定是当初准许行动或知晓行动的高层，以防工党利用这则消息对换届之际的他们造成任何攻击。

——自由党这是押错了注，他们万万没想到这第一手资料，工党高层四年没有碰到一根手指头的，现在就躺在叶修办公室正下方的小黑屋的保险箱里。

答案呼之欲出，韩文清显然不自知，叶修几乎要提示般问及韩文清是否有印象任何对方党派的大型行动，没公开的那种……

但是这样讲指向性太强。

让他小心自由党？

有经验如韩文清，联系自己所接触到的信息，叶修敢打赌，他不出五分钟就会猜出来。

叶修在电话这头沉默，陷入了真正的两难境地，黄少天行走在法律边缘换来的最高机密，和对最亲密之人切身安全的提醒，他无法两全。

有史以来的第一次。

 

韩文清见他良久不说话，以为是介意自己单方面断联系，还有些意外，于是言语温和下来：“这两天在开会，全封闭的，耽误和你联系……”

叶修仍愣着，猝不及防被他的提问打断，于是下意识地反应：“嗯？……”又肯定地“嗯”了一声，明显注意力不在勉强着低声下气的韩文清身上。

韩文清一看，这明显不是生气了，是有事没告诉他。认识这么久了，他对叶修也了解到一定境界，于是单刀直入地问：“是不是你知道什么事没告诉我？”

叶修否认：“没有。”

韩文清直觉可怕，追问：“和这个炸弹有关？”

叶修心里面一震，他没想到韩文清对他的沉默竟然了如指掌。

但是眼下，此情此景，他除了维护未公之于众的最高机密以外，别无选择。

 

韩文清重复了一遍：“我问你，你知不知道背后是谁？”

叶修想问，你知不知道黑帆行动？

但是这个问题，他到最后也没机会问出口。

违逆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的答案冲出口，浓浓的敷衍意味，他说：“——没有，你别想太多。最近太忙了，顾不上别的。”

韩文清想到上一次他这样逼问叶修，正是对方放弃DOD证人勋章以终止工党对韩文清的内查。之后叶修因为放弃这免死金牌，吃了不少苦头，所以这一次，韩文清更是不想让对方为难。

他说：“就是问问……而已。”

叶修则无法继续对话，说：“那边叫我，先过去了，你——你多保重。”

言罢飞也似的挂掉这个电话，谎言交织成网，到头来真的只有这最后一句——

 

你多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