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喻] 眺望你的旅途 2

*情节纯属虚构,如有不实之处请讲>  <


 

凤凰卫视在加沙没有增派驻外记者,王杰希此次来到中东,是以特约撰稿人的身份。他曾在叙利亚做过半年多的驻外记者,拍了不少珍贵的影像资料,左右逢源,在当时的分社是个人才。他的第一手照片被中外数家媒体转用,所以不少人都对他并不陌生。后来他回总部,因为照片涉及灰色地带印发纠纷,打了半年的官司,从一线淡出了。之后的埃及动乱,他拎着个包就去做了自由撰稿人,没有拨款没有资源什么都没有,单枪匹马重回一线。

 

而喻、黄二人与王杰希有一面之缘,是六年前在上海。

后来喻文州外派中东之前,北京的总台请王杰希回去做节目,他在台里又碰见过他一回。

 

见面很匆忙,王杰希坐在电脑前看某期节目的成片,站起来和喻文州一行人握了手之后又坐下来继续看片子。喻文州留下来跟他多讲了两句话,王杰希右手滑着鼠标、左手在键盘上不断敲着空格,事先跟他打了个招呼:“今天技术组的人没来,片子要的急,实在抱歉。”

喻文州大度地笑笑表示没关系,与他交换了对国际时政的看法,还有联系方式,但是之后几个月都没有彼此联系。

 

此番王杰希潇洒接过凤凰的橄榄枝,在加沙也是不小的新闻。凤凰那边的分社社长知道是上面派给的人,还是一线新闻摄影记者,又有独立撰稿人的经验,简直大喜过望,每次下楼路过喻文州办公室都要提起一次。

 

法新社也对王杰希表示出了浓厚的兴趣,因为两个分社的“据点”正好占据楼道的两侧,称得上是邻居,互相之间熟稔的很。

 

王杰希入住L’immeuble rouge的第一天, XH社国际频道发稿,转自法新社的“探寻H组织”一文。法新社的同僚见面打招呼,王杰希用掺着法文的英文告诉他们:“深度稿写的不错。”

有个懂中文的大胡子法国记者拿过来稿件看了看,好像很懂的样子,说:“楼下翻译的好!”也是英文掺着中文。

国际观察部的流程他清楚,这篇中文译稿发稿时间与法新社正稿发稿时间相差无几,肯定是两社之前达成协议,法新社同意转载,并且稿件落地即开始翻译。一看发稿人,“XH社驻加沙记者 喻文州”几个大字,果然是分社的人。

 

王杰希拿着稿进凤凰的办公室,问正在收拾装备的张佳乐:“XH分社现在是谁主持大局?”

张佳乐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说:“喻文州吧,一直是他。”

王杰希抓住了重点,问:“一直?”

张佳乐说:“我前天跟咱们邻居打赌,他什么时候走,我赌了二十美元这次发布会前后要换人来,估计是要输。”

王杰希问:“他来了多久?”

张佳乐说:“是你在叙利亚时间的两倍。”


王杰希说话很直白,张佳乐认识他第一天就有所知觉,眼下他听闻喻文州在分社待了这么长时间,第一句话就是:“待的久不是什么荣誉。而且这个地方,去年来没什么意义。”

张佳乐被他噎着了,良久才说:“二零一二年底H组织要求停火,然后阿盟秘书长访问,联合国呼吁了几次,过了年关都石沉大海,没什么结果,那时候老魏回总部了,喻文州和郑轩过来,当时以为是要过渡一下。”

王杰希把防弹衣放在背包旁边,相机电池充上电,吹了一会儿风,说:“我去楼下看看。”

张佳乐一本正经地嘱咐他道:“小心头顶,小心脚下,小心黄少天啊。”

王杰希笑了:“还是小心你兜里的二十块钱吧。”

张佳乐跳起来,好像有话要说,思前想后,真的摸出了二十块钱给王杰希:“算我输,去隔壁找老马——对就是那个大胡子会讲中文的,买点热带水果,给楼下带过去。”

 

王杰希应了,用二十块钱找法新社同行们换了点水果,用军用背包盛着,提下楼去,权当是见面礼。

 

  

待的久不是荣誉,而是境遇。

 

王杰希对喻文州的所谓坚守一年的态度,就归结为一句话。黄少天对此愤愤不平了很久——他和喻文州自国际台开始共事,已经四年的时间,喻文州在驻外期间的种种付出,他再清楚不过。以“境遇”一词以蔽之,黄少天都替自己的副社长觉得委屈。

 

当事人喻文州倒不觉得。他与王杰希仍是言谈甚欢,两社也经常在一块儿打赌,赌约的内容千奇百怪。

这一次他们赌的,是黄少天和王杰希的月发稿量,而张佳乐对楼下战友的估计过于乐观,王杰希单独传回凤凰总部十多张摄影稿,在这次的赌约中成了胜负手。

张佳乐又输了三十,王杰希和喻、黄两个人掌灯夜谈时便从喝水改成了喝咖啡。每次王杰希十点多推开XH的门,给黄记者带点水果,总是看见喻文州把咖啡泡好了等着他,等他的同时在白纸上面拟着稿,或者低声用各种语言讲电话。

 

王杰希的阿拉伯语已经很够用了,原来在埃及和叙利亚的时候都说阿拉伯语,在叙期间法语也很熟练,但是喻文州比他还多会一点,以军方的官方用语是希伯来语,官方发布声明的时候就显得至关重要。

 

他直接向喻文州提出来教他希语,因为有阿语的底子,他学的非常快。他们倒也不顾忌效力于不同单位这样的问题,那都是看不见摸不着的利益,在战区不值得一提。

这些人来来往往间的实体利益,无非水果茶叶咖啡豆,打印机白纸自来水,王杰希学了一周的希语,XH也得以用了一周Wifi打印机。

没人知道这打印机是他从哪里搞来的——王杰希的路数很难猜,因为他不按常理出牌。社里的资源他也用,但更多时候起决定性作用的是他发挥个人魅力得到的各种利益,比如这珍贵的打印机,也许是某个大胡子独立记者的慷慨馈赠,与王杰希有着相似经历,在凉爽的夏夜光着膀子和他烤过两次羊肉以后决定赠与;或者是某个别社的旧交,能够落地就搞到他需要的所有东西的同行。


喻文州没有问,反正机器都拿来了,他当然是欣然收下,然后在某一个零散枪声的夜晚,开始了充满革命情谊的希语讲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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